重读三国之一“祭天地桃园结义”

Feb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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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读三国之一“祭天地桃园结义”

  文/墨影剑心

  通行本增加的开场白

  毛氏父子在小说的一开始,增加了“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一段开场。事实上,整部三国从结构上的确有很多有意的复现,比如曹魏篡汉和司马氏篡魏,也有很多人物的复现,比如主要人物和他们的第二代,曹操和司马懿,诸葛亮和姜维。这一方面是由于这个时代的文人小说大多脱胎自话本小说,在叙述结构和篇章布局上本就有着循环复现的必然——这一点在《西游记》中更为明显——而这种复现和循环的结构本身也大有深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历史本身的确存在着惊人的重复,究其原因,是因为兴衰更替之间,总有很多相似的原因导致衰败的产生,如宦官、外戚、权臣、豪强、起义,而道统、天命的意识又使得历史无论如何改变,在西方现代性入侵之前,政治的基本游戏规则是确定的,推倒重来的只是并不那么稳固的种姓、门阀,是黄天更换青天,而非基本的规则。因此,尽管后世的进步史观批判这种循环论史观,但在文人小说开始出现并成熟的当时,这至少体现了文人对历史的一种更为自觉的评判态度。

  中涓吕强

  蔡邕上疏抨击宦官妇人干政,结果被宦官曹节看到,构陷问罪。通行本是由此被“放归田里”;而嘉靖本中,却有一名“中涓吕强”怜惜蔡邕才华,“奏请免罪”。毛氏父子删掉这一情节,显然是想突出宦官专权的危害,不想少数“好宦官”削弱这一问题的严重性。然而历史上的吕强和曹操名义上的曾祖父曹节(与构陷蔡邕者并非同一个曹节)一样,都可算是宦官中的贤良,曾上书灵帝请求斥奸佞,任忠良,薄赋敛,厚农桑,开言路,黄巾起义爆发后,建言应赦党人,诛 ... 贪官,考核地方官吏是否称职,结果被赵忠等人诬告 ... ,忿而 ... 。

  嘉靖本中保留他力保蔡邕的情节,客观上,一来为后来出身宦官家庭却反对宦官的曹操提供了一种解释——宦官内部也有清浊党争;二来突出了蔡邕的才华,连宦官都来保护他,这为日后董卓厚待蔡邕的政治正确和王允妄 ... 蔡邕的极度愚蠢都埋下了伏笔。

  张角的治病法

  嘉靖本中,张角治疗疫病的 ... ,除了散施符水,还有被删去的一段“令患者亲诣座前,自说己过,角与忏悔,以致福利”。

  忏悔己过……原来信仰疗法在中国同样历史悠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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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巾军的宦官内应

  黄巾军居然有宦官作为内应,而且还是十常侍之一的封谞,原先总以为这是史家故意抹黑,但嘉靖本中写到的另一人徐奉也是起义爆发后被发现的内应之一,言之凿凿,也许确有其事——甚至《后汉书·宦官列传》中写到连张让等人也与张角多有往来。

  这一细节至少说明两件事:(1)所谓的“替天行道”往往不过是变天的口号,内里脱不开肮脏的政治交易和阴谋;(2)没有子嗣的宦官果然大多没有家国观念,更为看重的只有利益,看到当时势力庞大、组织结构严密的黄巾教,即便是位高权重如十常侍,也很可能会在收受贿赂、许以厚利的情况下,做必要的政治投资,甚至是政治冒险。

  封谞给反汉的张角做内应,为日后蜀汉、东吴败亡的责任更多推卸到宦官身上预留了前例,黄皓贪贿误国的叙述,是这一事件的复现。同时,黄巾军的格调也因此被瞬间拉了下来。

  重读三国之一“祭天地桃园结义”

  首位出场的汉室宗亲——刘焉

  小说中首位出场的“汉室宗亲”——幽州太守刘焉。这个称呼本身包含着两个非常明显的史实错误:(1)幽州为州,州长官应为州牧或刺史,郡长官方为太守,这是 ... 和市长的差别,不过考虑到这类错误书中还有很多,应当不是有意为之;(2)刘焉绝非当时的幽州刺史,倒是担任过冀州刺史。

  作为史上闻名的人,按说小说作者没道理弄错,就算是讹传为刘焉,也完全可以将后面出现的正牌幽州刺史刘虞的任期提前,同样是汉室宗亲,效果不是一样?何况看刘虞为人,更符合刘备“仁义”的道德追求,为何故意不用,偏要换成刘焉呢?

  联系史实,若不是传抄中的讹误,那么这个明显的差错就是另有深意了。因为刘焉正是首位向朝廷倡议,应由宗亲、重臣担任州牧的人(嘉靖本中刘备初见刘焉,禀明宗亲身份时,刘焉所说的话便是:“即是汉室宗亲,但有功勋,必当重用。”),而汉室正是因为采纳了他的意见,才加剧日后军阀割据,地方不受中央节制的情况,而深谋远虑的刘焉,正是他自己这一提议的最大受益人之一:原本想要到交州避难的他,听说益州牧郄俭被黄巾军所 ... ,便恳请朝廷任命自己为益州牧。结果到任后便派张鲁盘踞汉中,阻断交通,直接造成了东川、西川的事实割据。董卓改立献帝后,刘焉甚至蠢蠢欲动,阴谋称帝,若不是因为伤心长子左中郎将刘范和次子治书御史刘诞被李傕所 ... ,提早逝世,早于袁术自立也是很有可能的。也就是说,此人绝对是汉室宗亲当中的伪君子、阴谋家。

  如此看来,小说将刘备最早投靠的人设定为刘焉,用意实在有些不善良:首先很难避免熟悉历史的人联想、比较二人是否存在相似性;其次写刘焉认刘备为侄,那么刘璋便是刘备的兄弟,情分当比刘表更亲,可日后二刘相见,却并未提及这次认亲,而不久刘备袭夺刘璋的益州,也就愈发加重了背信弃义的色彩。这种“改编”附加的道义谴责,其实比直接批评更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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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相

  “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刘备相貌的这种描述,便是传说中的“帝王之相”。姑且不论如果真有这幅尊容的人,实在诡异的很,也不说现代医学认为这是一种“马凡式综合症”的病症,且说前有刘邦后有司马炎都是类似的描述,首先足见佛教佛陀菩萨的形象已经颇广,才会成系统地出现这种“天赋”异相,其次就是在明白无误地,从一开始就把刘备往帝王的方向塑造。而他年幼时便对乡中小儿戏言“我为天子”,更是再度确认了这种叙述趋势。

 

  然而听到此言,刘备叔父在嘉靖本中的反应是“汝勿妄言!灭吾门也!”而通行本中却成了“奇其言”,这种改动实在有悖常理,当时天下尚未大乱,作为汉室宗亲之后,刘备叔父断不会鼓励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而刘备十五岁就声称要当皇帝,说好听些是“素有大志”,可结合他日后在被让州郡,被劝自立为王为帝时的反复推辞,这种表里不一便形成了绝妙的反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