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卫国蹉跎

Oct24

孔子卫国蹉跎

时间:2018/10/24 17:46 | 分类: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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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孔子师徒一行在蒲乡与公叔戌歃血订盟:此番离开卫国,不再返回帝丘。之后,公叔戌

  下令打开东门,让孔子师徒出城,并亲自送到东门外揖别。孔子师徒一行十数人离开蒲乡向

  陈国进发,行了大约有半天的路程,忽听后边有人高喊:「孔夫子请留步!」

  孔子心中一愣,莫非公叔戌听了他人唆使,又变了卦,前来追 ... ?但听那喊声,倒是挺亲切

  的,不像怀有恶意。子路、冉求、公良孺等几员虎将闻声也都警觉起来,虎目圆睁,右手紧

  紧握住剑的把柄,做好厮 ... 格斗的准备。孔子驻足往观,见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地驶来。马

  车来到近前煞住,车上跳下一员彪形大汉,向孔子深施一礼说:「奉蘧伯玉大夫之命前来下

  书,请夫子一行返回帝丘!」大汉说着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孔子一封信。孔子接信看时,正

  是蘧伯玉大夫亲书。大意是说,宫廷之波业已平息,由史鱼大夫尸谏,卫灵公降削了弥子瑕

  之职,蔬远了这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卫灵公说,前次没有重用夫子,都因听了弥子瑕的谗

  言,是他的过失,很是痛心。信中蘧伯玉要求孔子「念往日手足之情,重返帝丘,共谋大业

  ,一展夫子宏图!」孔子读完了信,深受感动,眼圈湿润,为「展宏图」,下令弟子们返回

  帝丘。

  原来蘧伯玉接受孔子的建议,以外出视察为名,暂避宫廷内乱。他听到蒯瞆逃宋,风波平息

  的消息之后,星夜赶回,面奏灵公,然后派三路信使分头追寻。

  子贡说:「夫子已与公叔戌订盟,发誓不回卫都。如今回去,岂不是背信弃义吗?」

  颜回反驳说:「赐兄此言差矣,公叔戌犯上作乱,是为不仁;迫使夫子订盟,是为不义。背

  弃这不仁不义之盟,有何不好?」

  「回之言极是,不仁不义之盟理当背弃,神灵决无怪罪为师之理!」

  卫灵公率领文武百官摆驾郊迎孔子,这是只有迎接诸侯才用的隆重礼节。孔子老远就下了车

  ,正衣冠,掸灰尘,率领弟子们拜伏在地说:「孔丘何德何能,敢劳国君郊迎!」

  矮矮胖胖的卫灵公急忙「滚」上前去,双手扶起孔子说:「简慢了大贤乃寡人之过也!」然

  后回头吩咐内侍:「设盛宴,寡人与夫子洗尘……」

  为欢迎孔子重返卫都,灵公举行了盛大的国宴。

  孔子师徒这一次返回卫都,住在蘧伯玉家里。从卫宫回来,弟子们自有一番祝贺。子贡说:

  「夫子之才终有用武之地,实在是可喜可贺!」

  「是呀,」孔子十分激动地说,「为人臣者,最大的苦恼莫过于不遇明君。如今卫君如此敬

  重于我,我等当奋发有为,以报知遇之恩!」

  蘧伯玉写信邀请孔子返卫时,心情迫切,言词激切,所以一下便打动了孔子。然而他对卫国

  ,对灵公并不抱多大幻想,「一展夫子宏图」,谈何容易呀!在这欢呼喜悦的时刻,他就在

  担心将来会怎样对不起这位老朋友,使他失望,贻误了他的业绩与前程,他是最了解自己的

  国君,也是最了解这位老朋友的呀!所以当孔子师徒兴奋异常,乃至有点亢奋时,他却坐在

  一边默默不语。

  大凡过分拘泥于礼的人,往往把面子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卫灵公郊迎孔子,又盛设国宴为之

  洗尘,便使孔子受宠若惊,决心肝脑涂地以报灵公知遇之恩,所以当灵公问孔子可否兴兵伐

  蒲时,孔子便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公叔戌乃卫之大患,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卫灵公点点头说:「或曰,蒲乃卫防御晋、楚之屏障,出兵伐蒲,自毁屏障也。」「启奏国

  君,」孔子说,「为国为君,蒲之男有捐躯之志,蒲之女有卫家之心,皆不愿随贼叛乱。讨

  伐逆贼,唤起男女,乃加固屏障也!」

  「唔,唔,夫子言之有理!……」

  卫灵公倒是常召孔子进宫,但除开始问过伐蒲之事,并毫无下文外,很少谈及国政。孔子毕

  竟是客居异国,不能像对鲁君那样犯颜直谏。忽一日,灵公很客气地对孔子说:「寡人欲借

  重夫子,又患夫子为事务缠身,寡人不得随时请教。朝中现缺两员师士,寡人欲借重夫子的

  两位门生,想夫子不会推辞。」

  孔子说:「孔丘并非饱学之士,弟子亦皆才疏学浅,恐难胜任。」

  「夫子何必过谦。」灵公说,「夫子门生,皆忠义饱学之士,寡人只恨不能尽用其才耳。」

  从此,子路、子贡、子羔等便在卫国做官了。

  冬去春来,岁月蹉跎,孔子在卫国的境遇终未改变,卫灵公对他一直是敬而不用,他依然作

  为客卿,拿着两千石的俸粟,整日陪灵公聊天,解闷,狩猎,出游。原来,祭父母者,并非

  为了父母,而是自己为了博得一个「孝」名;敬天地者,并非为了鬼神,而是为了天地赐福

  与他。直到这时,孔子才恍然大悟,卫灵公郊迎,盛设国宴为之洗尘,并非为了敬慕他,而

  是为了弄一个「敬贤」之名,以欺骗国人。自己不过是做了卫灵公的化妆师,给他脸上贴着

  「思贤」、「爱贤」之金。或者说做了一块招牌,正在给卫灵公装璜和炫耀门面。敬而不用

  ,沽名钓誉而已,于是孔子萌发了离去的念头。

  盛夏的一个上午,空气潮湿,天气闷热,树梢一动不动,天地之间没有一丝风,人坐在屋子

  里就像装在蒸笼里,孔子一人独坐在室内无所事事,他想读书,但读不下去,只觉得周围的

  空气已经凝滞,不再流动,令人窒息、憋闷;他顺手拿过身边的石磬击了起来,他要发泄一

  腔闷气,让石磬之声搅动这凝滞的空气,搅起一丝风,一点生气和活力。石磬的音色原是浑

  厚、雄壮的,然而孔子此时所击出的声音却是深沉、郁闷的。恰在这时,有一个挑草筐的汉

  子从门前经过。他闻听室内的磬声不同凡响,便放下担子驻足谛听。等到一曲终了之后,挑

  草筐的人叹息着说:「有心思呀,此击磬之人!」过了一会儿,他又评论说:「从抑而不扬

  之声听来,击磬者见识狭小而鄙俗。他仿佛在埋怨无人了解自己,无人了解便独善其身,何

  必哀怨?犹如过河,水深则脱衣而过,水浅则提裳而涉。」

  挑草筐的人虽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很大,仿佛有意在规劝室内的击磬者。一墙之隔,这话

  孔子听得真真切切,不禁脱口叹道:「很坚决呀,无法说服于他!」他仿佛是在说给墙外那

  挑筐者听,但更多的却是在评价自己。他的确是很固执,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没有力量改变

  自己的观点。

  转眼来到了秋天,天高云淡,北雁南飞。秋天是一个醉汉,他四肢无力,浑身疲惫,步履蹒

  跚,语言支吾,满嘴梦呓,令人生厌,连他走过之后所留下的那行歪歪斜斜的脚印,都让人

  心烦。秋天是一个病妇,她面黄肌瘦,这是枯萎的大地和浮动的残云;她一阵阵 ... ,不断

  地哀号,这是凄厉的秋风和悲泣的虫鸣;她浑身瑟瑟发抖,连一层层的老皮也被抖了下来,

  这是摇晃的枯枝和飘落的败叶。

  公元前496年夏历八月廿七日,一大早孔子便带领弟子们到帝丘郊外一片树林去漫游。太阳

  从东方冉冉升起,它虽像一个圆圆的大火球,但却十分苍凉,像一个尚未睡醒的老叟,揉着

  惺忪的眼睛,挪动着艰难的步履。秋风萧瑟,秋叶飘飞,一群群乌鸦集聚在光秃秃的树枝上

  呱呱地叫着,令人不寒而栗。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踏在上边仿佛踏着逝去的生命,流失的年

  华。前边来到一个奇异的地方:中间是一棵苍老的柏树,树干高可数丈,粗三、四抱;树皮

  粗糙如鳞,像一张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记载着也在叙说着历史的风风雨雨;仰望树冠,枝

  杈多已枯死,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片绿叶在告诉人们,它还活着。这株老柏树方圆数十步,一

  律是年轻或年幼的柏树,无一株杂树。这些年轻或年幼的柏树,或粗或细,或高或矮,但一

  律是枝叶繁茂,蓊郁苍翠,树干挺拔,勃勃向上,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孔子来到老柏树下站住,仰望着树冠,抚摸着树干,心中百感交集。多么高大、粗壮的柏树

  呀,它巍然屹立,直刺蓝天,在这片并不算古老的树林里,它堪称为鹤立鸡群,超凡脱俗。

  它本该充做庙宇、殿堂的栋梁,但却因生不逢时,或不遇明主而默默地枯老在这荒郊野坡里

  ,等待着死亡、腐烂,化为灰烬,这是多么可惜呀,它又是多么不幸和悲哀呀!孔子围绕着

  这棵老柏树踱步,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心似刀绞,两颗晶莹的老泪在眼眶里团团转。然而

  ,当他把视野放开,望着那无数株生机勃勃,蒸蒸日上的年轻和年幼的柏树时,不觉脸上的

  肌肉松弛,眼眶中的泪水消失,心中感到无限的温暖和欣慰!毫无疑问,这无数株年轻或年

  幼的柏树,俱都是这株即将枯死的老柏树的子孙和弟子,是老柏树孳生了它们,繁衍了它们

  ,滋养了它们,使它们得以争风夺日,茁壮成长。这株老柏树或许要枯死、腐烂在这里,化

  为灰烬溶于这块土地,不为世人所知,但它的子孙和弟子却定会充做栋梁之材,使这座人类

  的大厦永不坍塌。老柏树能够如此,它就该心满意足了!至于人们是否知道它,这片树林是

  否记住它,这块土地是否怀念它,都是无关紧要的。

  「请夫子上坐,受弟子们一拜!」颜回过来搀扶孔子,老柏树下已经摆好了一领小席。

  孔子不解地问:「回啊,尔欲何为?」

  颜回说:「今日乃夫子千秋,弟子怎敢忘记!」说话间,弟子们已七手八脚地在孔子的面前

  摆出了酒肉和十个活鲜的大桃子,然后颜回和子路率领大家一起跪倒在地,向夫子磕头拜寿

  !

  孔子忙说:「都快快请起,不必如此!」

  今天是孔子的五十六岁寿诞之日,他怕蘧伯玉为其庆寿,惊扰了主人,便一大早带领弟子们

  出城郊游。不料细心的颜回却早有准备、寿酒、寿桃、寿糕,还有夫子最喜欢吃的几样菜肴

  ,一应庆寿的物品、器具准备得完完全全,并全都带到了树林来,这怎能不令夫子无限快慰

  和心花怒放呢?

  弟子们磕完了头,拜完了寿,众星捧月似地将夫子围了起来,或说,或笑,或敬酒,但草地

  上却还跪着两个人不肯起来,其中一个是子贡,另一个大家全都不认识。

  原来子贡自在卫国做官之后,卫灵公看中了他的辩才,便常派他出使各国,办理外交大事。

  前不久出使鲁国,今日是为了给夫子庆寿而星夜赶回来的。跪着的另一个青年叫樊迟,他一

  身农民打扮,憨厚朴实,无多言多语,见人便羞得满脸通红。这次子贡去鲁国,碰上樊迟在

  到处拜师求学。子贡见他虽十分腼腆,但却很聪慧,便自做主张,冒昧地领来了。子贡与樊

  迟先到蘧伯玉家,又找到了这郊外树林。等他们来到老柏树前,适逢同学们为夫子拜寿,子

  贡二话没说,拉着樊迟跪倒便磕头,一则为夫子庆寿,二则为樊迟拜师,三则为请冒昧之罪

  ,所以一直未起。

  孔子忙将樊迟扶起,问道:「樊迟啊,尔欲何学?」

  「嗯……」樊迟嗫嚅着说,「迟欲学种五谷。」

  孔子说:「学种五谷,孔丘不若老农。」

  「那就学种蔬菜。」

  「学种蔬菜,孔丘不如老圃。」

  「那……」樊迟茫然地盯着孔子,「夫子能教迟何种学问呢?」

  孔子耐心地说:「樊迟啊,君子需树雄心,立壮志。在上者好礼,民莫不尊服;在上者诚信

  ,民莫不以诚相待。若能如是,四方之民皆携儿负女归附之,何需自己耕种呢?」

  樊迟连连点头说:「弟子学礼,学信。」

  孔子客居卫国,一直怀念着祖国,所以见了子贡,就忙打听鲁国的情况。子贡告诉夫子,鲁

  国依然是,三分公室,权归季氏。只是定公与季桓子更加荒于酒色,无人理政,朝野上下四

  分五裂,不堪一击。所以齐国的田常奏请齐景公批准,正欲兴师伐鲁,据说先头部队已经到

  达了齐鲁边境。

  这田常孔子是熟悉的,早在二十年前他在齐国时,田常就与齐景公 ... 性,施惠于民,早

  有取齐侯而代之的念头。对此,齐景公似乎有所察觉,所以当孔子回答齐景公「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时,齐景公十分赞赏地说:「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如今齐景公年老,晏婴早死,黎鉏无能,田常羽毛丰满,他适

  合齐景公的口味,以对外用兵为名扩大实力,扩大影响,控制军权,以便进而夺取君位。孔

  子闻听田常伐鲁,焦虑不安,早把寿诞之喜抛到了九霄云外,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草地

  上踱来踱去。颜回看出了夫子的心思,问道:「夫子欲救鲁吗?」

  孔子停住脚步说道:「知丘心者,回也!鲁乃我父母之邦,庐墓在此,宗庙在此,田常伐鲁

  ,岂能坐视而不救?……」

  司马牛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救鲁?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子路说:「卫灵公若肯借兵,由将率师往救之!」

  孔子说:「吾欲屈节于田常,派一舌辩之士适齐,陈说利害,阻田常伐鲁。」

  弟子们异口同声地说:「唯子贡堪当此任!」

  孔子说:「是呀,当仁不让于师,赐何不辛苦一趟呢?」

  子贡坚决地表示说:「赐愿往见田常!」

  子贡辞别了夫子与众同学,驾车来到齐都临淄,请见田常。田常忙出府迎接,让入客室,分

  宾主坐定。田常早料到了子贡的来意,八字眉竖了竖,抢先说道:「子贡先生不辞辛劳,远

  道而来,莫非欲阻我伐鲁吗?」

  子贡闻言,仰天哈哈大笑,只笑得田常吃惊不小,忙问道:「先生为何发笑?」

  子贡拭了拭两眼笑出的泪水说:「赐笑将军危在旦夕,却全然不知。如此以往,大事何成?

  」

  田常见子贡说得蹊跷,很感莫名其妙,忙凑上前去,躬身俯首问道:「先生何出此言,请明

  教我!」

  子贡沉吟着说道:「赐随孔夫子去鲁多年,鲁事与赐何干?今长途跋涉,专为将军运筹而来

  。」

  「先生教诲之恩,常当永志不忘!」田常解除了戒心,微笑着,笑得两眼都眯成了一道缝。

  子贡说:「据赐愚见,收功于鲁实难,伐吴图功较易。」

  田常问道:「何以见得?」

  子贡回答说:「赐尝闻,忧于内者宜攻强,忧于外者宜攻弱。将军试想,如今齐对外用兵,

  内外何忧?」

  田常脱口说道:「忧于内也!」

  子贡说:「将军所见,与赐尽同。将军三次请封不成,乃大臣不听令;长期以来,鲍、晏战

  胜以骄主,破国以尊臣,将军却无寸功可言。君恩日疏,欲与权臣相争,岂不以卵击石,危

  在旦夕吗?」

  田常不胜感激地说:「先生所言极是,然而先遣部队已至齐鲁边境,不可改道,为之奈何?

  」

  子贡说:「将军下令缓进,赐请救于吴,乞吴师伐齐以救鲁,将军岂不就可与吴交战了吗?

  」

  田常对子贡的才智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子贡的诚心相助感激得可以性命相报,当夜设盛宴为

  子贡洗尘、饯别,以珠宝相赠,结为生死之交。

  子贡昼夜兼行,车船俱乘,从临淄来到吴都姑苏,入朝见吴王,奏道:「王者不灭国,霸者

  无强敌,重镇千钧,加铢两便见倾侧移动。目下齐国将伐鲁,一战而胜,与吴争霸,臣窃为

  大王担忧!」

  吴王问道:「既如是,将何如?」

  子贡说:「宜速仗义救鲁,以抚泗上诸侯,诛暴齐以服晋,此乃大王雄长天下之功业,岂容

  错失良机!名为救鲁,实困强齐,智者决无疑义。」

  吴王说:「时势实如子言,无奈吴常困越,宿仇未解;现勾践养士教民,久有报吴之心。须

  待寡人先灭越,然后移兵伐齐以救鲁。」

  子贡奏道:「越国僻小不及鲁,吴国新强盛于齐,而大王今欲舍齐伐越,齐岂不早灭鲁而称

  霸中原吗?大王当以救弱存亡之仁义号召诸侯。若弃强齐而代弱越,不义不勇,何以显名当

  世?臣闻勇者不畏难,仁者不欺弱,智者不失时,义者不绝世。今宜存越示天下以仁,伐齐

  救鲁示天下以义,威霸晋国示天下以强。天下诸侯正愁无盟主,得闻大王锄强救弱之威名必

  相率来朝。霸业告成,易如反掌耳。如若大王恐越乘隙报仇,臣请往见越君,令他出兵随王

  伐齐,大王可令其充先锋以立功。此乃借齐兵以削越势,岂不上策!敢情大王明察。」

  吴王盛赞子贡之计「乃绝妙上策」,当下殷勤接待,馈赠厚礼。子贡在吴不敢耽搁,辞别吴

  王从水道赴越,行至中途,舍舟登陆,雇车乘坐,径到越都,在城外馆舍安身。越王得报,

  亲自驾车出城,到馆舍迎候,请子贡上车,亲自执鞭驾御,抵达朝门下车,延请子贡入朝,

  用上宾之礼接待。宾主坐定,越王问道:「大夫辱临蛮夷之邦,不知有何见教?」

  子贡将吴欲伐齐救鲁,担心越乘虚而入,以及自己的主张等大略说了一遍。勾践拱手说道:

  「孤因不度法,不量力,与吴为难,受困于会稽,痛入骨髓,日夜焦唇干舌,苦思与吴接踵

  而死。今请大夫告以利害,使孤知所适从。」子贡回答说:「吴王为人猛暴不仁,臣下难堪

  ,国家疲弊,百姓怨上,大臣内变。伍子胥倚老忠谏,吴王深恶之;太宰嚭以嫉贤进谗,嬖

  幸当国,此乃上天假越以报吴之机。王若能发兵以激其伐齐之志,献重宝取悦其心,卑辞听

  命以尊奉,促成其出兵伐齐,堪称『屈节以求达』之良谋。若然伐齐不胜,是越之福;若胜

  则必骄而移兵临晋。赐将北行,请见晋君,出全国精锐迎敌。吴先与齐战,精卒伤之必多,

  晋又用重兵迎击,吴师必弱。王可攻其疲以报仇,事必有济。」

  勾践作揖拜谢道:「寡人谨遵教言行事,决不背信!」

  子贡临别谆谆叮嘱「以速为贵,迟恐生变,吴若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专与贵国为难,后果

  将不堪设想!……」勾践唯唯答应,亲送子贡出城,郑重而别。

  子贡仍回姑苏,朝见吴王覆命道:「仰仗大王神威,臣往见勾践,先扬大王德威,次晓以利

  害,说他出兵随王伐齐。勾践已应允,即日率兵来朝听命。」

  吴王大喜,盛赞慰劳了子贡一番,回宫设宴为子贡洗尘。

  隔了五日,越王派大夫文种率领三千精兵来从征。文种向吴王行三拜九叩大礼,顿首奏道:

  「吾主得悉大王将率仁义之师伐齐救鲁,尽出国内精锐三千,先遣臣统率来朝听令。吾主现

  在守国,静候王命以定行止。」

  吴王问子贡道:「越王欲随寡人出征,卿以为如何?」

  子贡回答说:「越国尽出精锐以听命,国内空虚,再命其君弃守从征,与义不合,当令其留

  守社稷为是。」

  吴王接受了子贡的意见,谢绝勾践从征。吴国的军队自从孙武子训练以来,行伍整齐,军令

  严肃,共有左、右、中三军。春秋时的军制,每一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吴为大国,所以有

  三万七千五百名兵卒。吴王命左右司马王孙骆、鳟毅为左右两军元帅,伍子胥为中军元帅,

  先于校场上检阅操练,然后择吉日出征。

  伍子胥奏道:「伐齐师出无名,欲救鲁,不如遣使至齐,为太子波求婚,且劝齐侯不必伐鲁

  。齐侯年迈,国无良相,决不敢违逆大王之意,这样便可不折一矢而解鲁难,强似兴师动众

  。」

  吴王问左右司马道:「伐齐,婚齐,何为上策?」

  王孙骆回答说:「婚齐为善,臣请至齐乞婚,并劝阻伐鲁。若齐侯拒婚不纳劝,然后合吴越

  之众讨伐,定然战而胜之!」

  子贡只望齐不伐鲁,不望吴必伐齐,所以在一旁默默不语。

  齐景公已经年迈,宫中只有一爱女少姜,心中虽不忍心远嫁,只因国中没有贤相良将,不敢

  得罪吴国,只好应允婚事,并命田常收回伐鲁之兵。王孙骆归国覆命,子贡得悉鲁难已解,

  于是辞别吴王欲行。吴王说:「子说越君出兵助孤出征,现在鲁难已解,吴不伐齐,越师徒

  劳往返,岂不失信于邻国?」

  子贡说:「吴、晋有仇,大王何不遣越师伐晋,如若取胜,便可取威定霸了。」说罢,不管

  吴王依不依,匆匆告辞返回卫国。

  子贡回到卫国,将游说齐、吴、越三国的经过详细地报告了孔子,孔子说:「伐齐救鲁,是

  为师之意愿。疲吴强晋,乃赐多言失信。吴若伐晋不胜,岂不恨你!你的游说口才,可称当

  世无匹;惜乎喜欢多言,言多则必败,古有明训,以后当慎言为是。」

  吴王亲率中军伐晋,几乎全军覆没,幸亏伍子胥率兵赴援,才得退兵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