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平安帖

May07

王羲之平安帖

时间:2014/05/07 12:45 | 分类:晋朝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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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羲之平安帖

  嘉文

  时过一千六百年,王羲之直接手写的原迹早已无存。其实,就在北宋时也只有几件视为原迹,如米芾曾获得的《王略帖》。

  传世的王羲之书迹有两类,一是后人钩摹的墨迹本,一是石刻或者木刻的碑帖。碑帖从钩摹开始,经过上石、刊刻、捶拓,再经过装裱的过程,书法原貌往往会打了折扣。墨迹摹本是从原迹上直接钩摹下来的,或者从唐摹本上再钩摹下来的, ... 是双钩廓填或者双钩廓填兼临写。这中间总以唐代硬黄纸所摹为最精。

  现存唐摹王羲之帖有:1.《快雪时晴帖》;2.《远宦帖》;3.《奉桔帖》、《平安帖》、《何如帖》三帖合装(以上俱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这里的《平安帖》帖文与本文讲的不同。);4.《丧乱帖》《二谢帖》《得示帖》三帖合装;5.《孔侍中帖》、《频有哀祸帖》二帖合装;6.《游目帖》(以上俱在日本);7.《姨母帖》、《初月帖》(合装于《万岁通天帖》中,在辽宁省博物馆);8.《寒切帖》(在天津艺术博物馆);9.《行穰帖》(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附属美术馆)共计九件十五帖。唐人临写的王书如《兰亭序》,敦煌出《瞻近帖》等不列在内。

  摹本是否出自唐宋人手,要注意几个因素:一、合乎王羲之的笔迹风格,摹写精良。二、有宋以上的著录或古法帖作为依据。三、纸、绢或装裱符合唐、宋时代。四、可靠的题跋和印鉴(往往只是一部分)以反映流传历史。

  宋人摹本,据鉴定家著录和发表出来的及所见者约有二十余种,绝大部分珍藏于博物馆里,少数辗转閟于私家。由清代内府流出的绢本《平安帖》就是其中的一件。

  本帖应为南宋时勾摹本

  绢本《平安帖》又称《告姜道帖》,笔法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颇合羲之草书法度。刻意摹写,呈现轻重浓淡,然不免有笔滞处。临写并勾描,留下细痕。

  绢、纸非宋内府物,本帖绢地和前面花绫隔水均宋时织物。此帖绢本的尺寸纵24.5厘米,横13.8厘米。故宫有象牙嵌木尺,是清代标准营造尺,以此测量与《石渠宝笈续编》记录的“纵七寸六分横四寸三分”正合。

  本帖上的古印——“书画印”、“妙绝古今”,文征明跋认为是宋王诜印,非伪。“柯九思印”及“柯九”(半)墨印也真。“宣和”“政和”内府诸印和“绍兴”印均伪。干隆、嘉庆内府等印玺皆真。

  卷上弘历题写帖文,年款庚戌,即干隆五十五年,已是八十老人。后边文征明、王榖祥、彭年、胡汝嘉等跋及诸家印记都真。

  文征明跋指出:右军书多写绢地。此帖已刻入《绛帖》。帖上有骑缝“绍兴”三小玺。还有附马都尉王晋卿“绝妙古今”、“书画印”和柯九思印。王、柯二君藻鉴最精,当为真迹无疑。文征明是书画家兼鉴赏家,又是此帖的收藏与研究者,他写下的鉴识具体而切要。

  这里有个印章问题。文证明跋讲“妙绝古今”、“书画印”两印是王晋卿的。据史载,王诜(1036——?)字晋卿,太原人,尚英宗女魏国大长公主,为利州防御使,工书画。他是北宋晚期人。徐邦达先生在考证此帖时没有提及“妙绝古今”印。同时说:“本帖上古印——‘书画印’(文证明跋中以为王诜印)、柯九思印均古,应非伪物。”他引用文说并未否定。另一种不同看法认为“书画印”是元代柯九思(1290——1343)的,如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根据是柯九思等六家墨竹合卷上出现此印。鉴于此二印实属罕见,有待再考。

  据印鉴、题跋,本帖曾为柯九思、文征明收藏。清代进入内府,后著录于《石渠宝笈续编》,时存养心殿。

  鉴于上述多方面情况,本帖应为南宋时勾摹本。其水平,正如徐邦达先生所说:大略相当于今见之《上虞帖》。《上虞帖》现收藏于上海博物馆。

  《宣和书谱》载右军《平安帖》有二,一是草书,二是行书,然只有帖名没有帖文,是否与本帖有关不易确定。姜蘷《绛帖平》有残本收入四库全书,未见有具体言及本帖的文字。

  现存四行只是原来绢本中间的一段

  此帖见于宋刻《绛帖》。绛帖本《平安帖》提供了宋代的实物根据。

  《淳化阁帖》是北宋淳化三年(992)宋太宗赵炅出御府所藏历代书迹,命侍书王著编集十卷摹勒上石而成。《绛帖》是北宋皇祐、嘉祐年间(1049——1063)尚书郎潘师旦刻于山西绛州,共二十卷。《绛帖》虽祖《淳化阁帖》,但所收帖目多有损益。到明初,《绛帖》已罕有传世,故有内容不同的别本绛帖十二卷广为流行。

  今有宋刻《绛帖》一部藏故宫博物院,分前后各十卷(每两卷合一册,共十册)。原是明末涿州冯铨家物,经孙承泽、梁清标、吴荣光、潘仕成、王存善等收藏,并有翁方纲与吴荣光许多批注、题跋。《平安帖》在后第六卷,即“愿”字号卷之第二帖。《绛帖》每卷用一个字作编号,二十字连起来成四句话,即“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太平无以报,愿上登封书”。

  经对比,墨迹与帖本吻合,其书沉厚遒迈,古韵穆然。两本大小、笔画、神态相一致,墨迹本犹可显出墨色浓淡、笔致走向。仅几个字如“月”“六”“等”“深”“得”略见差异。从墨本到刻帖,必须经过再摹、上石、镌刻几步工序,总会产生与底本的差别。明代嘉靖时鉴藏家华夏把《万岁通天帖》刻入《真赏斋帖》。因为刻的精工,当时人几乎和唐摹本同样看待。清代王澍讲:“信《真赏》为有明第一佳刻也。”即便如此,将《真赏斋帖》同《万岁通天帖》比照(今在辽宁省博物馆)仍可显出某些差异。

  《绛帖》内此《平安帖》前人著录皆称“告姜帖”或者“告姜道帖”,帖文有九行。其前有《得凉帖》,后有《百姓帖》。此摹本今仅存四行,缺少后五行帖文。现将完整帖文抄录如下:

  “十二月六日告姜道等岁忽(一行)终感叹情深念汝不可往(二行)得去十月书知姜等平安(三行)眷故不平复悬心顷异寒(四行)各可不寿以差也吾近(五行)患有痛今渐差(六行)献之故诸患勿力(七行)不具二夕告姜等平(八行)安寿故(九行)。”

  绢本的前后两边都有割裁不齐的痕迹,因此现存四行只是原来绢本中间的一段,当《石渠宝笈》著录时,或者说在进入内府时已经这样了。至于后面原应有的五行,何时分裂,分裂后的去向已不清楚。

  《告姜道帖》不在《淳化阁帖》系统中,故流传甚少。在宋代其他刻帖中还见于《澄清堂帖》。《澄清堂帖》未见宋元人详细记载。沈曾植考证认为是南宋海陵(今江苏泰州)常平使施宿刻的,时间在嘉定年间(1208——1224),帖内专收王羲之帖。至今只有宋刻残本存世,如故宫博物院收藏有明邢侗旧藏《澄清堂帖》五卷中的两卷,失卷号。还有孙承泽旧藏的一、三、四卷。检此五卷宋拓残本中,已不见《告姜道帖》。清代耆英翻刻过《澄清堂帖》若干残卷,其中包含《告姜道帖》,与绢本对校比《绛帖》出入明显。

  一件可信的宋人摹王羲之书

  古书画真迹被后人割裂分散是真迹改头换面的常用手法。一件长的书画卷,往往被市侩分割分售而谋利。如传为周文矩画的《宫中图》粉本长卷,竟被割成五段,今分放在美国(二段)、英国(一段)、比利时(一段)、意大利(一段)的博物馆和私人手中。

  文征明(1470——1559)精鉴书画,富于收藏,他刻的《停云馆法帖》乃明季法帖的佼佼者。文氏在跋中讲:“今此帖已刻之《绛帖》中,验之无毫发少异,疑即当时用以入石者。”他是仔细比较过的,他所看到的应是九行帖文。如果当时已阙失帖文,不会不指出来。也就是说当嘉靖癸丑(1553)重新装治时是九行帖文,后五行帖文失去是后来发生的。

  文跋指出“缝印有‘绍兴’三小玺”,那应是原来真的。今见三个“绍兴”伪印是割裁之后添上的。文跋没有讲到“宣和”、“政和”印。设想原帖如有,文氏不会只讲南宋印而不讲北宋印,足见原卷没有。今见“宣和”、“政和”伪印也是割裁后添的。这恰恰是画蛇添足,露出破绽了。由此还可推证该帖进入内府当在南宋。

  文跋说:“嘉靖癸丑(1553)五月望日装毕因识其后,子孙其永保之”。此时文征明八十四岁,后纸续有王榖祥嘉靖癸丑(1553)跋、彭年甲辰(1544)三月跋、胡汝嘉隆庆庚午(1570)跋,都说在文氏家中看帖的事。此后,直到进入清宫没再留下题跋,割裂一事无从查考。

  总之,绢本《平安帖》是一件可信的宋人摹王羲之书,它与《绛帖》刻本是依据同样的底本精细摹出来的。今《平安帖》墨本久隐复显,再度面世,深为庆幸;而能与宋拓《绛帖》彼此契合,则又获得一层证据,相互映发而愈增其重。

  王羲之《平安帖》将花落谁家?王羲之《平安帖》将花落谁家?网友建强

  众所周知,被尊为书圣的王羲之手书至今已荡然无存,而被目为真迹的王氏书迹最多不过唐人摹本或宋人刻本,绝大部分珍藏于国内外各大公私博物馆,如台北故宫、大英博物馆、日本皇宫等,平日几乎不可能得见;民间虽偶尔有藏王羲之作品,但都为赝品无疑。

  嘉德新近推出的王羲之《平安帖》是他们今年秋拍的重头戏,由于宣称是北宋《宣和书谱》和《绛帖》“先后”著录过的,已引起社会各界的相当关注,国内外很多专家都对此进行了各方面的研究;而随着研究的深入,这件所谓《平安帖》的不负责任的宣传也引起了大家的质疑与愤慨。

  关于这件作品,徐邦达先生早在其《古书画伪讹考辩》一书中就有论及,徐先生说:“书系临写带勾描,墨浓笔滞。点画有失误处……柯九思印均古,应非伪物。只是后绢隔水上宣和内府诸玺则尽伪,绢纸亦非宋内府物……又本身上‘绍兴’印亦伪……本帖应为南宋中晚期勾摹本。很早就流出清内府,1979年见于北京文物管理处。”

  据徐文,至少我们可以十分明确地知道:首先,此本《平安帖》为水平很一般的伪赝本;其次,此本绝非北宋《宣和书谱》著录本,因宣和内府各章、绢纸、“绍兴”印俱伪,嘉德对外坚持宣称这件《平安帖》先录于《宣和书谱》(成书于1120年),后收入比《宣和书谱》成书还早至少半个世纪的《绛帖》(由尚书郎潘师旦刻于皇祐、嘉祐年间,即1049-1063年),这根本就是信口雌黄、强使关公战秦琼。

  而尽管徐先生仍认为嘉德《平安帖》为南宋中晚期作品,不过其证据仅仅是“柯九思印均古,应非伪物”,但其实这一观点大有可商榷之处。首先,徐先生自己这句话也并未排除其为伪物的可能。其次,嘉德本《平安帖》上柯九思印与宣和诸印一样都是伪物。取现藏辽宁博物馆的王羲之《孝女曹娥碑》墨迹卷后所钤柯九思墨印、现藏台北故宫宋李成《寒林平野图》、柯九思《晚香高节图》所钤柯九思墨印相对较,即可知高下。按嘉德本《平安帖》“柯九思印”墨印当系伪作《晋人曹娥诔辞》柯九思藏印“柯九思印”白文印(见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上册页650)而成,其风格、刀工都极为粗蠢恶劣,“柯”字中“可”的上横已向右斜下而近于捺,若解释为绢丝拉伸变形,尤为不通,盖该本绢丝此处向右上拉升,于情于理都至为不合;此外,“九”的横蠢直而没有丝毫篆意,左上当为“思”字处上部“田”字右折全无,种种情况,翻遍柯九思相关的资料,未有发现。

  就嘉德本本身而言,徐邦达先生也强调说其“书系临写带勾描,墨浓笔滞。点画有失误处”。这种情况在传世的王羲之唐摹本中都不可能有,取现藏日本皇宫的《丧乱二谢得示帖》、现藏日本前田育德会的《孔侍中帖》和现藏台北故宫的《快雪时晴帖》、《平安何如奉橘帖》与《远宦帖》,还有现藏辽宁博物馆的《万岁通天帖》等相较,高下立判。前述几种帖子,在结体、气度、笔墨等方面无一例外与历代所论右军书一一相符,如:“飘如游云,矫若惊龙”(《晋书》本传)、“龙跳天门,虎卧凰阁”(梁武帝)、“天质自然,丰神盖代”(唐张怀耿《书议》),张怀耿又在《书断》中说右军书“剖析张公之草,而浓纤折衷,乃愧其精熟;损益钟君之隶,虽运用增华,而古雅不逮,至研精体势,则无所不工”。取此《平安帖》与启功等编《中国法帖全集》中所收《绛帖》本《平安帖》相较,可知此本即在《绛帖》本上所临,不仅气势全无,更错讹满篇,几乎无一字无失误;再取嘉德本中“十”、“月”、“不”、“平”等几个常见字与上述《丧乱帖》等几本比较,可知其不管是取势、结体还是运锋等方面都有相当严重的失误,几乎不成其为书,更不必说王书了。

  同时,即使宋人或明人在唐摹本的基础上再摹的王羲之本子,也没见有这种低级错误,如传为米芾摹的《大道帖》、明代陈鉴在唐褚遂良摹本基础上再摹的王羲之《兰亭集序》。

  此外,更为关键的是,上述这些传世最好的本子都是纸本的,或为硬黄纸,或为白麻纸,至今还没有见过绢本的。因为当时的技术水平不太高,摹刻的时候需要透光性比较好的原材料,而纸是最好的选择,但号称“北宋摹本”甚至“唐摹本”的嘉德本《平安帖》居然是绢本的,实在令人啼笑皆非。也许在嘉德看来,绢本比纸本当然要高级得多,他们正希望据此为王羲之书法研究开辟一个新的课题或领域吧。

  事实上,根据嘉德的对外宣传,可知其所指的是上述台北故宫藏的《平安何如奉橘帖》中的《平安帖》。该件与《何如帖》《奉橘帖》二帖合为一纸的《平安帖》,此前曾被国家书画鉴定 ... 会诸老如启功先生等考订为真正的唐摹本,徐邦达先生也在其《重订清宫旧藏书画录》中说该作为“唐勾本、佳”。嘉德打着台北故宫藏这件真本《平安帖》的旗号,为他们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所谓《平安帖》进行重点宣传和大做文章,不止是贻笑大方,恐怕已经利令智昏了。

  嘉德又宣称此本《平安帖》被文征明收录入其《停云馆法帖》,其主要理由是文征明诸印皆真、《停云馆法帖》确实有载。事实上,尽管如此,仍不足以就此将这件《平安帖》定为经《宣和书谱》和《绛帖》著录的北宋摹本;而这也正可证明该帖极可能就是文征明本人作伪之作,或被时人骗过之本。

  与米芾等人一样,文征明也善于作伪。明末崇祯六年(1633年)成书的张泰阶《宝绘录》,是史上臭名昭著的集伪作大全的著录书,《四库全书提要》已多有疑惑,徐邦达《六论古书画鉴定》文中更直斥其尽为伪作,而其书中竟多有文征明曾收藏过的作品,可知文氏本人也是此中高手。

  文征明贵为当时艺坛领袖,既善作伪,且自负眼力甚高,屡屡受骗。与项元汴齐名的大藏家詹景凤《东图玄览》中就载有文征明被骗事:

  太史(即文征明)曾买沈启南(沈周)一山水幅,悬中堂,余适至,称真。太史曰:“岂啻真而已,得意笔也!顷以八百文购得,岂不便宜?”时余念欲从太史乞去,太史不忍割。既辞出,至专诸巷,则有人持一幅来鬻,如太史所买者,予以钱七百购得之,及问鬻与太史,亦此人也!间以语太史,太史好胜,卒不服。

  以文征明与沈周关系之密切,尚至于被一市井小儿骗倒,可知一斑。

  因此,嘉德此件《平安帖》,极可能是文征明自己作伪之作,或为受骗上当,后才收录入《停云馆法帖》的。无论何种,其为明代伪作,已断无疑义。

 

  从最近的宣传态势看,嘉德不仅罔顾这些事实,且人为地将这件作品的年代定为北宋,并称其为《宣和书谱》《绛帖》相继著录,故意混淆概念、张冠李戴以让人们误以为它是唐代摹本,这显然并非一种理性的、负责的行为,尤其是嘉德这样在全国乃至海外都有相当影响的拍卖公司,其直接后果不仅是对买家利益构成极大的侵犯,同时也会对整个艺术市场产生毁灭性的影响;退一万步讲,即使嘉德目前能因此赚取极其高昂的佣金,但恐怕其后遗症也是相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