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起义:黄兴交付绝命书喋血总统府

Nov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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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兴   由于形势紧迫,黄兴临时将起义日期改在4月27日(农历三月二十九)。然而此时,起义的环境却突然出人意料地迅速恶化了。   因为南洋的同盟会员大张旗鼓地为起义筹款,所以同盟会要起义的风声早已为外人所知,虽然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起义一直秘而未宣,不过已经有许多人推测可能还是在广州;再加上香港方面再三向南洋催款,更加令人感到起义就近在眼前。近来,各路“选锋”齐集香港,三三两两一起出入,很惹人注意。清 ... 在南洋和香港的耳目很多,这些情报自然已被官方知晓。针对这些迹象,清 ... 进一步命令广东官吏严加防备。   更使人意想不到的是,开设头发公司运送武器的陈镜波,竟然是清 ... 的卧底侦探,而同盟会对他又非常信任,一点也没发现他的可疑迹象。头发公司每次运送多少支枪械,陈镜波都如数报告广东水师提督李准。李准获悉情报后,故意不动声色,绝不盘问,也不派人去搜查,听任革命党人自由往来,取送军械,只是在广州司后街、小东营、莲塘街一带暗中严密布防。他计划张开罗网,任其投入,然后一网打尽。   不利于起义的消息纷至沓来:清 ... 吸取了一年前广州新军起义的教训,为防患于未然,下令将广州新军的枪械全部收缴。同时,不断驶来的蓝布蓬船停靠在广州天字码头,从上面下来大批的从别处调来的八旗兵和绿营兵……起义的环境越来越恶劣。   在这紧急关头,黄兴召开紧急会议,将革命机密已经泄露,敌人已有准备的情况向与会的同志作了报告。他主张,现在起义的武器已经基本运到,参加起义的同志们也大都集中到了广州,因此,应当机立断,迅速发难,先发制人。   一场决战就要开始了!   清晨,广州河南溪峡“胡宅”门口,停着一辆人力车,坐在车上的人正是徐宗汉。不远处,黄兴正朝这边走来,见状,徐宗汉对车夫道:“你去那边等我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   车夫点点头,顺从地走开了。   “宗汉,我今天早上就让你去西马克医院,你怎么还没走?”黄兴问道。   徐宗汉望着黄兴,有些担心地问道:“克强兄,我这个时候去西马克医院,会不会耽误起事的时间?”   “我已经决定推迟起事的时间了,你还不知道吗?”黄兴微皱眉头说。   “真的么?”徐宗汉有些不太相信,因为之前她听说黄兴已经下了决心,要按计划起事的。   黄兴点了点头,说道:“瞬息万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高第街瓷器店机关被搜查,饶君辅廷被捕牺牲了。清廷的走狗李准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现在起事,岂不是以卵击石?广州城内的三百多位同志已经按照我的命令疏散出去了!”   徐宗汉闻言,将信将疑,但沉默着没有说话。   黄兴想了想,又说:“西马克医院的德国医生是我的老朋友,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已经答应我,帮我们安置起义后的伤员了。”   徐宗汉点点头。   黄兴警惕地左右看了一下,清早的街道上空寂无行人,只有那个车夫远远地站在那里等候徐宗汉。见四周安全,黄兴接着说道:“你的任务是在那边招募救助人员,然后耐心地等待我通知你起义时间,一旦通知你了,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快速将救助人员召集起来,那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帮助我们的同志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徐宗汉见他说得在理,所以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轻声道:“那好吧,我现在就走。不过,最近清军盘查很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我会的!”黄兴答应着,然后递给徐宗汉一个手提箱,叮嘱道,“这里是我的一些书,你帮我好好保管。”   徐宗汉接了过去,将箱子抱在胸前:“你放心吧!”   说完,徐宗汉朝那车夫招了招手,车夫会意,赶紧小跑了过来。   徐宗汉坐上车,车夫抄起车把,正准备出发的时候,黄兴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徐宗汉的手。徐宗汉愣了一下,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黄兴,不过他却已经把手松开了。   徐宗汉觉得黄兴的举动有些反常,诧异地问:“克强兄,你怎么了?”   黄兴愣了愣,然后憨厚地笑道:“没什么,只是担心你罢了,你一路上要注意安全。”   徐宗汉闻言,心里感到一丝温暖,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对黄兴说:“克强兄,保重好你自己吧,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class=’page’> 上一页1  黄兴也笑了一下,然后对车夫道:“好,走吧!”   人力车的双轮在这有些清冷的街道上发出阵阵声响,随着人力车的远去,那声响渐渐地越来越小,黄兴深情地望着徐宗汉离去的方向,直到那辆人力车完全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之中。   黄兴转身回到了指挥部后面的院子里,在那里已经有一两百名年轻的选锋队员们在等待他,这些革命青年们一个个胳膊上都缠着白布,手里端着酒,站在桌前,看着黄兴。   黄兴走到桌边,也端起了一碗酒,然后他一一扫视这些同志。   片刻的沉寂之后,黄兴激动地说道:“同志们!广州的局势仍在继续恶化,所以,我已经给留在香港的胡汉民发了电报,警告他‘省城疫发,儿女勿回家’,因此,香港的同志可能不会来增援我们了!广州城内其余三百多名同志也已经全部撤往香港和九龙,以免遭受搜捕。如今,同盟会留在广州城里的人,就只剩下我们这些选锋队员了!”   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面孔,黄兴的内心异常矛盾和痛苦。扪心自问,这次起义胜算不多,而这些年轻的生命也将毁于一旦,真是让他心如刀割!   黄兴又道:“此次广州起义乃是我同盟会在南洋筹备了一年的壮举,我同盟会半数精英集结于此。可是,我可以坦率地告诉大家,举义之事已被清廷侦知,清兵已经布下了刀山火海。论理,我等本应彻底放弃此次起义,不应拿诸位年轻的生命冒险。但是,全国的百姓和海外的侨胞都在等待着我们起义的消息。若我们放弃此次起义,则同盟会将失信于天下,也将丧失今后的粮台,则我们的革命大业将永无完成之日。你们说,我们怎么办?”   “干!”全场的人发出了一个声音。   黄兴顿了顿,在场的每个人都看着他,目光依然坚决,在等着黄兴继续讲下去。   黄兴接着说道:“我在来五羊城之前,已经给孙先生写下了绝笔书。我既入五羊城,不能再出去。你们皆可迈步出五羊城,只有我黄克强一人必死于此地!”   喻培伦大声说:“克强兄不必多说,我喻培伦也必死于此地!”   黄兴继续说:“同志们!我等今日起义,需抱必死之信念,不求生还。诸位若愿今日与我黄克强一同献身革命,就请干了这碗酒;若还心存顾虑者,可及时退出,我决不阻拦!”   话音刚落,林觉民便大声疾呼道:“我们都已经写下了绝命书,为革命献身,死而无憾!”其他的革命青年们也纷纷高举起酒碗,一齐大声喊道:“为革命献身,死而无憾!”   说完之后,大家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充满豪气地将酒碗往地上狠狠地一摔,表明了他们破釜沉舟的决心。   黄兴看见这般情形,心里非常激动,也为这些青年们感到骄傲,看到他们,就似乎看到了国家的将来!于是,黄兴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并且将酒碗摔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徐宗汉正坐在人力车上穿过一条条安宁静谧的街道,她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思量着黄兴刚才的反常举动,但仍然是不得其解。这时候,徐宗汉的目光停在了怀中的手提箱上,犹豫许久,她还是好奇地打开来。一层蓝色碎花棉布,里面果真是几本书籍,徐宗汉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随意地拿出一本。   没想到,就在这本书里面,她发现了几个信封,这使她感到有些吃惊,然后仔细一看,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些信封里面装着的,都是选锋队员的绝命书!徐宗汉这才意识到,刚才黄兴所说的要推迟起义时间的话完全是在骗她,他大概是不想让她参与进去。   “回去,快掉头回去!”徐宗汉焦急万分,大声吩咐着车夫。   广州小东营五号内,选锋队员们摩拳擦掌,厉兵秣马。每个人都领到一元钱和一个大饼、一支枪和几枚炸弹。每个选锋队员都脚蹬黑色橡胶鞋,白毛巾缠左臂。规定以海螺为号令。   与此同时,在两广总督衙门里,张鸣岐下达了三道紧急命令:   一、预备开战!   二、城外如有火警,不准开门赴救!   三、大搜党人!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决战就要开始了。   1911年4月27日下午5时半。   “时间已到,各队出发!”黄兴一声令下,一百二十余名选锋队员浩浩荡荡地从小东营出发,很快便来到了两广总督衙门前。   顿时螺号声起,选锋队员们争先恐后地往里冲,林文率先冲在前面,抛出一颗炸弹。总督署东西辕门各有一连清兵把守,此刻这些清兵正蹲在辕门的地上吃晚饭,听见螺号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铁疙瘩突然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巨响,几个清兵当场毙命。清兵卫队管带也被击毙。其他清兵扔下饭碗,失魂落魄地往两广总督衙门里钻。   选锋队员一边冲锋一边高喊:“我们是革命军,专为中国人扬眉吐气而来,你们也都是中国人,若不愿与我们为敌,请举手投降!”   但回过神儿来的清兵们却并不听劝,开始负隅顽抗,于是,两广总督衙门成了枪声阵阵、炸弹轰轰、硝烟弥漫、 ... 声四起的战场。   黄兴率领十几个选锋队员由侧门攻入两广总督衙门,来到大堂,大堂内的几个清兵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如筛糠,磕头似捣蒜般地求饶。   “张鸣岐在哪儿?”黄兴挥舞着 ... ,厉声问道。   清兵们纷纷用手指着花厅:“总督大人……在,在里面。”   他们的话音未落,黄兴率领选锋队员们已如一阵风似的冲向花厅。   黄兴知道,能否抓住张鸣岐,是这次起义成败的关键。不料花厅外的卫队已有准备,凭借着墙壁、栏杆、石墩、柱子等地形地物作掩护,用交叉的火力、密集的射击“迎接”他们这些不速之客。杜凤书和黄鹤鸣中弹牺牲,朱执信被后面跟上来的自己人误伤。黄兴躲在一根大柱后面持枪还击,林觉民、黄一欧等选锋队员赶来增援。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也终于扛不住选锋队员的猛烈攻击,甘愿弃枪投降。   “快,快抓住张鸣岐!”黄兴大声命令道。   可是,当他们冲入花厅之内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见张鸣岐的踪影。进入后面的寝室搜索,仍然一无所获。 class=’page’> 2  林觉民端起八仙桌上一只极讲究的盖碗茶盅,贴近鼻子闻了闻说:“茶水还有热气,张鸣岐一定没有走远。”   一位老态龙钟的长者和两个穿戴华丽的女人躲在花厅的墙角瑟瑟发抖,讯问卫兵才知道是张鸣岐的老父和妻妾。   “张鸣岐去哪儿了?”林觉民口气平缓地问。   “不不……不知道。”老者结巴着说。   “总指挥,对他们……”林觉民征询地望着黄兴。   “不干他们的事,不要为难他们!”黄兴大度地说。   “总指挥,现在……咱们去哪儿?”选锋队员们问道。   黄兴在屋里踱步想了一会儿,决策道:“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放一把大火,告诉全广州的人们,两广总督衙门已被同盟会攻占,必然极大地沮丧清兵的锐气,提振我军的威风!”   选锋队员们立即到处寻找点火的材料,把易燃物堆放在张鸣岐睡的雕龙镂凤的楠木床架上,一放火种,大火就呼呼啦啦地烧起来了,不大一会儿,黑烟就直冲天际……   黄兴率领选锋队员们向左冲出东辕门,忽然瞥见墙角处的徐宗汉,上前一把拉住她,责怪道:“宗汉,我不是让你去西马克医院了么,怎么你还是来了?”   他不问犹可,一问徐宗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蛾眉竖立:“你还问我!同盟会都在这里举义,我又不是外人,怎能不来?克强兄,你蒙骗我,把我当小孩子,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不是我蒙骗你,是不想让你出意外。”黄兴息事宁人地解释着。   徐宗汉执拗地说:“要死就一起死!”   “不行!”黄兴坚决地说,“你马上撤回去!这是命令。”   徐宗汉一摆头:“我不!”   “宗汉兄,我求求你!大家都死在这儿,谁来收尸呢?我给你的那些绝命书,谁送?拜托了――”黄兴发自肺腑。   徐宗汉什么也没说,但依然固执己见,一步不离地跟着黄兴,使黄兴毫无办法。   黄兴知道多说无用,也就不再理她,冲后面一吼:“黄一欧!”   “到!”黄一欧一个箭步蹿到父亲身边。   黄兴交给儿子两颗炸弹,然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起向前冲。徐宗汉掏出一把 ... ,打开保险,也要跟着冲上去。   就在这时,谭人凤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拦住黄兴,一脸焦急:“克强兄,你说可气不可气,陈炯明居然按兵不动!”   黄兴神色平静:“由他去吧。事到如今,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是太回护他了。照我说,军中无戏言。这就是抗命,是死罪。”谭人凤愤愤地说。   黄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的疑惑:“雪髯老,www.lishixinzhi.com我不是让你撤回香港去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香港那边让我给你带信,胡汉民和赵声想让你推迟一天起事,明天他们就可以坐船赶到了。”谭人凤解释说。   “马后炮!”黄兴忍不住 ... 了一句,然后急躁地说,“雪髯老,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谭人凤冲黄兴一伸手:“给我一支枪!”   “要枪做什么?我让宗汉护送你。”黄兴忽然福至心灵,心想这样做倒是一箭双雕。   “不用送,”谭人凤捋着袖子,“我要留在这里,跟弟兄们大干一场!”   “雪髯老,你年龄大了,还是回去吧!”徐宗汉也劝道。   谭人凤满脸怒气:“偏你们都知道拼命,难不成只有我谭胡子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么?”   “雪髯老不要生气,不是那意思……”黄兴不再跟这个倔老头子争论,转向徐宗汉,“宗汉,你带雪髯老立刻离开这里!”   徐宗汉好像没有听见。她是希望谭人凤离开这里,却不愿意自己也离开这里。   “徐宗汉,我现在命令你,把雪髯老保护好,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雪髯老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黄兴满脸严肃,不容商量地说。   徐宗汉见黄兴脸色吓人,知道他是认真的,自己再固执下去就会造成难堪的局面,再说雪髯老也的确不适于留在这里,而自己不动,他哪里会走?因此便悻悻地拽着谭人凤说:“雪髯老,咱们撤!”   谭人凤虽不情愿,但知道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要给同志们添乱。再说如果自己不走,宗汉如何肯走?于是,谭人凤与徐宗汉相跟着,也说不上是谁在护送谁,离开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水师提督李准率领大队清兵前来增援,很快就夺回了两广总督衙门,把机枪架在总督衙门东西两边的辕门上。李准向起义者的阵地威胁地叫嚣着:“孙文乱党听着,你们已经被水师包围了,想活命的就快点放下武器,否则格 ... 勿论!”   林文在香港的时候曾听赵声说过,李准的部下中也有部分同盟会员,于是他便不顾个人的生命危险跑到前边进行策反,高声喊道:“我们都是 ... ,应当同心戮力,共除异族,恢复汉土,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话音未落,一颗 ... 打来,林文头部中弹,当即身亡。   选锋队员们用的枪械是短枪和 ... ,当然难于抵御李准率领的清军使用的机关枪。在清军火力凶猛的扫射下,刘元栋、林尹民、陈等二十余位革命同志在枪林弹雨中阵亡,起义军的伤亡相当惨重。黄兴右手中指和食指的第一节被 ... 打断,他用鲜血淋漓的断指继续扣扳机射击。   这时,黄兴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他知道,必须当机立断,迅速分头突围,如果还都集中在此,剩下的同志将会牺牲殆尽。他将有限的人员分为三路:一路由四川、福建、南洋的同志组成,前往攻击督练公所;一路由徐维扬率领的广东花县四十个农民选锋队员,出小北门,与计划起义的新军接应;一路由他自己亲自率领,出南大门,与巡防营的同志接应。 class=’page’> 3  黄兴匆匆地部署完之后,便下命令:各路立即分头行动!   攻督练公所的一路在路上遇到大队清兵的狙击,只好绕路攻龙王庙。喻培伦胸前挂着满满一筐炸弹,左手执炸弹,右手拿 ... ,威武勇猛,一马当先,扔炸弹开出一条血路。林觉民和其他四川籍、福建籍和南洋来的同志紧随其后,左冲右突。这些炸弹都是喻培伦亲手制造的,威力极大,清兵们在密集的轰炸之下接连倒地,或拖着着火的长辫子和衣衫狼狈逃窜,又被其他选锋队员开枪击毙……清兵们闻风丧胆,望风披靡。   他们且战且走,眼看着突围似乎有望。但是,清军 ... 了兵力,火力进一步加强,终于守住了路口。天色越来越黑,弹药越打越少,不能像开始那样敞开了用,而清兵却不见少,越发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战至半夜,终因寡不敌众,选锋队员们只好退进高阳里的一家米店。   “把大米麻袋垒起来,构筑防御工事,这东西最挡 ... 。”满身血污的林觉民建议说。   “对!”大家响应着干了起来。   喻培伦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身上多了三条枪和两条 ... 袋,他把它们分给大家。   “这是我在清兵的尸体上捡的,节省着用,瞄准了再开枪。我到屋顶上看看。”   喻培伦全身多处受伤,他不顾伤痛,只身爬上房檐,伏在房顶上,等待清军冲过来时,便居高临下,猛投炸弹,连续打退了敌人几次冲锋。   “投降吧,义士们,你们已被重重包围,弹药也不多了吧?突是突不出去的,除非长了翅膀。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清兵的叫喊清晰可闻。    ... 中,一个影子地爬上屋顶。喻培伦定睛一看,原来是林觉民。   “你上来干什么?这儿有我一个就行了。”喻培伦说。   “没 ... 了,你还有 ... 吗?”   “给!”喻培伦摸出三颗 ... 给他,“只剩这么点儿了,原来是给自己留的……”   “炸弹呢?”   喻培伦像父亲疼爱孩子似的赏玩着自己手掌上的一个铁疙瘩,他炫耀地向林觉民眼前一举:“喏,硕果仅存。”   林觉民沉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多保重!”   林觉民回到屋里,把两颗 ... 分别送给两位枪法好的同志:“没了,不到万不得已别用,最起码要消灭一个清兵。”   几个红红的火把翻滚着扔了过来,在漆黑的夜幕上划出一道道弧线。浸过油的火把落在木头、油毡、茅草上就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很明显,清兵是想把米店点着,这一招的确是挺毒辣的。选锋队员们虽然尽力扑灭,但无奈有些火把够不着,有些要扑灭就要置身于敌人的枪口之下,只好置之不理。借着风势,火势越来越大,木板的墙壁很快就浓烟滚滚,熏呛得选锋队员们连咳嗽带流眼泪。   “弟兄们,冲啊, ... 呀!乱党没 ... 了,抓住一个有重赏!”清军官员鼓动着。   “冲啊, ... 呀!”成群的清兵从四面冲了上来,包围圈越缩越小。   趴在房顶上的喻培伦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势,将最后一枚炸弹扔向敌人最密集的地方,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一阵浓烈的烟雾也弥散开来……   黄兴率领方声洞、朱执信等十人出广州南大门,来到双门底,准备接应温带雄率领的两广水师巡防营的同志,一起去活捉水师提督李准。   温带雄生于1883年,号瑞兰,广东省河源市紫金县人。他出生于农民家庭,为推翻清廷跻身军界,秘密加入同盟会,时任新军两广水师提督李准部巡防营哨官。在这次广州起义前夕,他与黄兴约定,起义时以保卫水师行台为名,活捉李准。   巡防营吃晚饭的时候,螺号声响起,温带雄正要行动,恰巧水师提督李准的传令兵也送来了李准的命令――让巡防营火速进城保卫行台。真是天缘凑合,正中下怀!温带雄当机立断扣押了传令兵,向全队宣布了配合广州起义、捉拿李准的行动计划,然后当即率领全队荷枪实弹跑步入城。兵贵神速,由于担心过早地在左臂缠上白手巾会暴露起义的意图,在途中受到忠于清廷的清军阻挠,耽误与黄兴会师的时间,所以,温带雄率领的队伍就都没有用白手巾缠臂。   正所谓百密一疏,温带雄绝没有想到,他这个周密考虑导致的小小疏忽,竟造成重大损失。   黄兴和方声洞走在最前面,焦急地等待着巡防营同志的到来。突然,一队荷枪实弹的水师官兵 ... 气腾腾地跑步而来,他们的左臂上又没有白手巾缠绕。不用说,肯定是敌人!方声洞来不及多想,举起 ... 就扣了扳机,一枪就打死了跑在队伍最前面的哨官温带雄。巡防营的士兵以为受到敌人狙击,立即散开卧倒,开枪还击,双方进行了一场同志相残的激战,两边都有很大伤亡。方声洞在激战中牺牲,年仅二十五岁。   一场误会使同盟会损失了宝贵的骨干和天赐的良机,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此刻,黄兴身边只剩下了罗辉一人。他们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冲啊,不要跑了乱党――活捉黄兴有重赏――”喊 ... 声四起,硝烟味刺鼻, ... 嗖嗖地在他们的头顶、身边乱飞,织成了一张密集的死亡之网。   他们左冲右突,寻找着突围的道路。随着 ... 的呼啸声,罗辉像一节装满东西的口袋似的倒在地上。黄兴忙冲上前去,发现罗辉中弹的位置是左胸,他的心一沉,知道罗辉被打中了要害,怕是活不成了。   “罗辉,罗辉!你要挺住!”黄兴大声呼唤着。   罗辉费力地睁开双眼:“总指挥,你快走!我不行了……”   “别胡说!我一定带你出去!”   罗辉微微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话音刚落,罗辉已经停止了呼吸,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黄兴心里不禁一阵悲痛,他用手合上了罗辉的双眼,然后揩了揩他那张被战火熏得黧黑的脸,在心里向他告别。 class=’page’> 4  靠着夜色的掩护,黄兴手握双枪,边打边退,不时地消灭几个遭遇的清兵。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的受伤处钻心地疼,不断地有鲜血流出,让这只手握的枪黏糊糊的。他朝四下一望,寂无一人。他来到一家米店门前,店门紧闭,听到几个清兵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情急之中,他强忍着伤痛以肩顶门,猛力一顶,店门竟然开了。他闪身进了米店,将门虚掩上。   那几个清兵过来了,走到米店门口停住了脚步。   “干啥?”一个清兵问。   “刚才,这儿好像有个……人影儿。”另一个清兵答。   “想领赏金了?你是财迷心窍吧?”   “不,我眼没花。”   “那……”   店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清兵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双手端着枪贼眉鼠眼地四下里探望。另外几个清兵严阵以待地把在门口,如临大敌。外面暗淡的月光、火光混杂的微弱光线,把他们长长的影子投射在米店的地上。黄兴屏住呼吸,两手扣着扳机,尽力把自己高大的身躯躲在摞得高高的米袋后边。他知道,不被发现则已,一旦被发现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这个清兵在 ... 的米店里走过来走过去,并不知道死神比赏金离他更近。   正当黄兴觉得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时候,突然,一只像肥猫那么大的硕鼠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从这个清兵的两条腿之间飞速钻过,然后就又不知去向了,吓得这个清兵一 ... 就坐在地上,瘫软在那里。   “哎哟妈,吓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门外的几个清兵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刚才紧张得要绷断弓弦的空气,也在这笑声中为之一松。   “怎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老鼠哇?像只猪仔!”   “这有什么稀罕,我还吃过比这更大的呢!”   “你就吹吧你!”   坐在地上的清兵费劲地用枪拄着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怎么,不要赏金啦?”   “晦气,晦气……”   “哎――这就对啦。‘富贵在天’,咱不是那命……”   清兵们谈论着渐行渐远,黄兴长出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夜阑人静,已经过了半夜三更。   稀稀落落的枪声早已停歇,起义是完全失败了。除了偶尔远远传来的打更声、狗吠声,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熟睡。天上阴云密布,看不见星星,不时地滴下几滴雨点。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更不要说看几步远的物事了。好像老天爷也在帮忙。但黄兴还是像蛇行一样,沿着更 ... 更隐蔽的路线,迂回地走走停停、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凭着自己的记忆,摸到了河南溪峡“胡宅”。   门紧闭着,从门缝里看进去,窗纸上透出极微弱的光线,说明里面的人还没睡。黄兴轻轻地敲出了暗号。   “谁?”里面的人压低了嗓子。   “李有庆。”黄兴说出了化名。   门吱呀地开了一道缝,一只手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克……克强兄,真是你!我还以为……”徐宗汉喜极而泣。   “其他同志……有没有回来的?”黄兴迫不及待地问。   “别站着了,快进屋!”   黄兴这时才感到极度疲惫,迈一步都很费力。   徐宗汉插好门栓,用顶门杠顶住门,扶着黄兴进屋坐下。黄兴把枪放在桌子上。   “手……手怎么啦?”徐宗汉几乎叫了起来。   同时拿起黄兴右手,食指、中指处血糊糊的,既有凝固的黑血块,也有刚渗出的新血。   “疼不?”徐宗汉感同身受,心疼地流出了眼泪。   “没什么,挨了一枪……”黄兴淡然地说。   徐宗汉急忙拿出药箱,放在桌子上,取出了药棉、酒精、纱布,准备给黄兴的伤口消毒、包扎。   “克强兄,你要忍住,这……可很疼……”   “没什么。”黄兴的思绪还萦绕在这次起义和牺牲的同志上。   徐宗汉开始用药棉蘸着酒精清洗黄兴的两指。酒精 ... 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使黄兴倒吸一口冷气,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他咬紧牙关挺住,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脊背滚滚而下,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哎呀,这两个手指已经完全断了,只是靠肉皮连着。照理应当马上去医院动手术,不然就会引起伤口感染。可是现在……”徐宗汉为难地说。   黄兴突然站了起来,挣脱了徐宗汉的手,快步走到隔壁的灶房。徐宗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紧跟着追了过来。只见黄兴左手操起菜刀,将连着断指的肉皮“咚”的一声剁掉。   “这――不是好啦?”黄兴把去掉第一节的两个断指伸到徐宗汉的眼前。   “克强兄!你……这是干什么呀?”徐宗汉痛惜、心疼地抓住了黄兴的伤手。   “这一次又失败了,我黄克强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黄兴疼得整个身子抖动不已,语气十分沉痛。   “起事之前,你便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何必太责怪自己?”徐宗汉安慰地说。   黄兴仰起头,微微闭起双眼,长叹一声说:“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一场仗打下来,亲眼看着那么多的同志倒在我的面前,恨不能以身赎,我的心……痛啊!他们还都年轻,他们是同盟会的精英啊!”   “事已至此,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徐宗汉搀着他的胳膊往正屋走,“现在赶快包扎伤口。你需要好好休息……”   窗户纸上已露出熹微的曙色,远远传来清军马队跑过的声音与清兵的吆喝声…… class=’page’> 5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