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自试表---曹植(国学治要五-古文治要卷二)

Aug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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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臣植言:臣闻士之生世,入则事父,出则事君;事父尚于荣亲,事君贵于兴国。故慈父不能爱无益之子,仁君不能畜无用之臣。夫论德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 量能而受爵者,毕命之臣也。故君无虚授,臣无虚受。虚授谓之谬举,虚受谓之尸禄[1],《诗》之素餐,所由作也。昔二虢(ㄍㄨㄛˊ国)不辞两国之任 [2],其德厚也;旦、奭(ㄕˋ式)不让燕、鲁之封[3],其功大也。今臣蒙国重恩,三世于今矣。正值陛下升平之际,沐浴圣泽,潜润德教,可谓厚幸矣!而 位窃东藩,爵在上列[4],身被轻暖,口厌百味,目极华靡,耳倦丝竹者,爵重禄厚之所致也。退念古之受爵禄者,有异于此.皆以功勤济国,辅主惠民。今臣无 德可述,无功可纪,若此终年,无益国朝,将挂风人彼己之讥[5]。是以上惭玄冕,俯愧朱绂(ㄈㄨˊ扶)[6]。

【注释】

[1]尸禄:指空食俸禄而不尽其职,无所事事。又作尸禄素餐。

[2]二虢:指周宗室虢仲、虢叔兄弟。韦昭注:「二虢,文王弟虢仲虢叔也。」东西虢国在王畿的左右。

[3]旦、奭不让燕、鲁之封:《史记》曰:武王 ... 纣,封周公旦于少昊之墟曲阜,是为鲁公。又曰:周武王封召公奭于燕。

[4]东藩:官名。《汉书》中山靖王曰:位虽卑也,得为东藩。

[5]挂风人彼己之讥:遭受不称职的讥讽。风人:诗人,此处係指曹植本人。彼已:《诗经.候人》彼己之子,不称其服,讽剌不称其服的贵族士大夫。

[6]玄冕、朱绂:黑色的官帽和红色的官服。绂冕:古时礼服及礼冠。

【原文】

方今天下一统,九州晏如。顾西尚有违命之蜀,东有不臣之吴,使边境未得税甲,谋士未得高枕者,诚欲混同宇内,以致太和也。故启灭有扈(ㄏㄨˋ户)而夏 功昭,成克商奄(ㄧㄢ淹)而周德著[7],今陛下以圣明统世,将欲卒文武之功,继成康之隆,简贤授能,以方叔、召虎之臣,镇卫四境,为国爪牙者,可谓当矣 [8]。然而高鸟未挂于轻缴[9],渊鱼未悬于钩饵者,恐钓射之术或未尽也。昔耿弇(ㄧㄢˇ眼)不俟光武,亟(ㄐㄧˊ急)击张步[10],言不以贼遗于君 父也。故车右伏剑于鸣毂(ㄍㄨˇ古),雍门刎首于齐境[11]。若此二子,岂恶生而尚死哉?诚忿其慢主而凌君也。夫君之宠臣,欲以除患兴利;臣之事君,必 ... 身静乱,以功报主也。昔贾谊弱冠,求试属国,请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12]。终军以妙年使越,欲得长缨占其王,羁致北阙[13]。此二臣岂好为夸(ㄎㄨ ㄚ夸)主而耀世俗哉!志或鬱结,欲逞才力,输能于明君也。昔汉武为霍去病治第,辞曰:「匈奴未灭,臣无以家为!」固夫忧国忘家,捐躯济难,忠臣之志也。今 臣居外,非不厚也,而寝不安席,食不遑味者,伏以二方未剋为念。

【注释】

[7]启灭有扈:夏启灭掉了有扈氏。有扈:国名。故址约在今陝西省鄠(ㄏㄨˋ户)县。有扈氏对启破坏禅让制度的做法十分不满,拒绝出席钧台之会。成克商奄:周成王伐商奄,西迁商奄之民于邾圉(ㄩˇ与),以御奴之戎,是秦先人。

[8]「简贤……当矣」:尔雅曰:简,择也。毛诗曰:方叔贋止,其车三千。又曰:江、汉之浒,王命邵虎。方叔、召虎:周宣王的大臣方叔、召虎。二人曾奉命讨伐外夷而立功。

[9]轻缴:繫在箭尾的丝绳(随箭射出后,便于寻找猎物或回收箭枝)。

[10]「昔耿弇……张步」:耿弇:东汉开国名将。耿弇以前向光武帝建议攻齐、消灭张步,光武帝认为困难,耿弇竟达成目标。亟:紧急、急切。

[11]「车右……齐境」:为效死报君之意。车右:古代车战时,站在驾车者右边的武士。鸣毂:车毂发出刺耳的声音。雍门:齐国烈士雍门子狄。

[12]「昔贾谊……其命」:《汉书》贾谊曰:「何不试以臣为属国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计,必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说文》曰:诡,责也。自责必係单于也。系:同「繫」,綑绑。

[13]「终军……北阙」:《汉书》曰:「南越与汉和亲,乃遣终军使南越说其王,欲令入朝,比内诸侯。军自 ... 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

【原文】

伏见先帝武臣宿兵,年耆(ㄑㄧˊ期)即世者有闻矣。虽贤不乏世,宿将旧卒犹习战也。窃不自量,志在效命,庶立毛髮之功,以报所受之恩。若使陛下出不世 之诏,效臣锥刀之用,使得西属大将军,当一校之队;若东属大司马,统偏师之任。必乘危蹑险,骋舟奋骊(ㄌㄧˊ梨)[14],突刃触锋,为士卒先。虽未能擒 权馘(ㄍㄨㄛˊ国)亮[15],庶将虏其雄率,歼其丑类。必效须臾之捷,以灭终身之愧,使名挂史笔,事列朝荣。虽身分蜀境,首悬吴阙,犹生之年也。如微才 弗试,没世无闻,徒荣其躯而丰其体,生无益于事,死无损于数,虚荷(ㄏㄜˋ贺)上位而忝(ㄊㄧㄢˇ ... )重禄,禽息鸟视[16],终于白首,此徒圈牢之养 物,非臣之所志也。流闻东军失备,师徒小衄(ㄋㄩˋ恧),辍食弃餐,奋袂(ㄇㄟˋ妹)攘衽(ㄖㄣˋ任)[17],抚剑东顾,而心已驰于吴会矣!

【注释】

[14]骊:纯黑色的马。

[15]擒权馘亮:擒住孙权抓到诸葛亮。禽:即「擒」,馘:係古代战争时割取敌人左耳以献功。

[16]禽息鸟视:像禽鸟那样活着。比喻人生活优裕而无所事事,对社会毫无贡献。息:生。视:活,生存。

[17]衄:挫败。奋袂攘衽:扬起衣袖,撩起衣襟。袂:衣袖。衽:衣襟。

【原文】

臣昔从先武皇帝,南极赤岸,东临沧海,西望玉门,北出玄塞[18],伏见所以行 ... 兵之势,伏见所以行 ... 兵之势,可谓神妙矣!故兵者不可豫言,临难 而制变者也。志欲自效于明时,立功于圣世。每览史籍,观古忠臣义士,出一朝之命,以殉国家之难,身虽屠裂,而功铭著于景钟,名称垂于竹帛,未尝不拊(ㄈㄨ ˇ府)心而叹息也[19]。臣闻明主使臣,不废有罪。故奔北败军之将用,而秦鲁以成其功[20];绝缨盗马之臣赦,而楚赵以济其难[21]。臣窃感先帝早 崩,威王弃世,臣独何人,以堪长久。常恐先朝露,填沟壑(ㄏㄨㄛˋ或),坟土未乾,而声名并灭。臣闻骐骥长鸣,伯乐昭其能;卢狗悲号,韩国知其才。是以效 之齐楚之路,以逞千里之任;试之狡兔之捷,以验搏噬(ㄕˋ市)之用[22]。今臣志狗马之微功,窃自惟度,终无伯乐韩国之举,是以于悒(ㄧˋ易)而窃自痛 者也[23]。

【注释】

[18]「南极……玄塞」:往南走到赤壁的尽头,往东走到东海,向西走到玉门关,向北走出了长城以外。

[19]景钟:春秋晋景公所铸之钟。《国语》卷十三《晋语七》:「昔克潞之役,秦来图败晋功,魏颗以其身却退秦师于辅氏,亲止杜回,其勳铭于景钟。」拊心:击胸。表示悲伤或愤慨。

[20]奔北败军之将用,而秦鲁以成其功:打了败仗的臣子被使用,秦国鲁国因此成就大业。(1)《史记》曰:秦缪公使百里奚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 术及白乙丙将兵袭郑,晋发兵遮秦兵于殽,虏秦三将以归。后还秦三将,穆公复三人官秩,复使将兵伐晋,大败晋人,以报殽之役。(2)曹沬(ㄇㄟˋ妹)[曹刿 (ㄍㄨㄟˋ桂)]事庄公,与齐作战,三战皆败。后齐鲁会于柯,沬以匕首劫齐桓公,迫使归还其战时所失各地,因而立下大功。

[21]绝缨盗马之臣赦,而楚赵以济其难:指秦穆公饮盗马之士,楚庄王赦绝缨之客。(1)绝缨:事见汉刘向《说苑》卷六〈复恩〉:「楚庄王赐群臣 酒……阴德者必有阳报也。」(2)盗马:语见《语对》残卷「盗马」条:「秦穆公有马,五夫盗食之,公曰:「吾闻骏马肉,不得酒而死」,遂命赐其酒。后与惠 王战,忽有五人擒惠王,穆公怪之,乃五夫也。」臣松之案:「秦穆公有赦盗马事,赵则未闻。盖以秦亦赵姓,故互文以避上「秦」字也。」

[22]「骐骥……之用」:伯乐:人名。周代善于相马的人。卢狗:高诱曰:韩国之卢犬,古之名狗也。齐楚之路:表示远路。

[23]于悒:悲愁鬰闷。王逸曰:于悒,啼貌。

【原文】

夫临博而企竦(ㄙㄨㄥˇ耸),闻乐(ㄩㄝˋ悦)而窃抃(ㄅㄧㄢˋ变)者,或有赏音而识道也[24]。昔毛遂赵之陪隶,犹假锥囊之喻,以寤(ㄨˋ物)主 立功[25],何况巍(ㄨㄟˊ维)巍大魏多士之朝[26],而无慷慨死难之臣乎!夫自衒(ㄒㄩㄢˋ眩)自媒者,士女之丑行也;干时求进者,道家之明忌也 [27]。而臣敢陈闻于陛下者,诚与国分形同气,忧患共之者也。冀以尘露之微,补益山海;萤烛末光,增辉日月。是以敢冒其丑而献其忠,必知为朝士所笑。圣 主不以人废言,伏惟陛下少垂神听,臣则幸矣!

【注释】

[24]「夫临博……识道也」:博:棋局。企竦:踮起脚尖。抃:拍手﹑鼓掌。识道:这裡指懂得弈棋。《说文》曰:「企,举踵也。竦,犹立也。说文曰:抃,拊也。」

[25]「昔毛遂……立功」:毛遂只是赵国的地位低贱的奴僕,尚且借著锥囊的比喻来使平原君领悟,从而建立功劳。「毛遂自荐」见《史记.卷七六.平原君虞卿列传.平原君》。

[26]巍巍:崇高雄伟的样子。

[27]衒:自我夸耀推荐的。干时求进:求合于时俗来取进。

【注】魏志曰:太和二年。本文选自《曹植集校注》卷三。曹丕死后曹睿即位,为明帝,改元太和。明帝在政治上依然对曹植采取严加防范、不予任用的态度,使曹植长久处在受压制的境地。曹植为此「常自愤怨,抱利器而无所施」。于太和二年(西元228年),曹植还雍丘,上疏求自试。

【作者】

曹植(192-232),字子建,沛国谯(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三国曹魏著名文学家,建安文学代表人物。魏武帝曹操之子,魏文帝曹丕之弟,生前曾为陈王,去世后谥号「思」,因此又称陈思王。后人因他文学上的造诣而将他与曹操、曹丕合称为「三曹」,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更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佔八斗」的评价。王士祯尝论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堪称「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曹植作品》《曹植全集》《曹子建集--汉川草庐》

【译文】

臣曹植说:我听说士人生于世上,在内就侍奉父亲,在外就侍奉君王;侍奉父亲首要工作是使双亲荣贵,侍奉君王最重要的是使国家兴旺。所以即使慈父也不会疼爱不能带来好处的儿子,即使仁君也不会养著没用的臣子。根据品德来授予官职的,是成功的君王;估计自己的能力来接受爵位的,是尽心忠君的臣子。所以君王不会平白无故地授官,臣子不应该平白无故地接受官职;无故授官叫做谬举,无故接受官职叫做尸禄。《诗》中「素餐」讲的就是这件事。从前虢仲、虢叔不推辞担任两国君主的重任,因为他们的品德深厚啊;姬旦、姬奭不推让燕国、鲁国的分封,因为他们的功劳大啊。现在臣蒙受国家的重恩,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三代君王。正当陛下统治,歌舞昇平的时候,沐浴著陛下广大的光泽,默默受到品德的教育,可以说皇恩浩荡了。然而我位居东边的藩国,爵位处于上等,身上穿著轻软暖和的衣服,吃惯了各种美味,看尽了奢华靡靡之物,听倦了丝竹之声,是高爵位、厚俸禄造成的。想来古代受爵禄的,跟我的情况不同,他们都是建立功勳,有益国家,辅佐君主,利惠人民。现在臣没有品德可以称述,没有功劳可以记录,如果像这样终年,对朝廷没有带来益处将蒙受诗人「彼己」的讥讽。所以对上愧对玄冕,对下愧对朱绂。

现在天下统一,九州和平,只是西边还有不遵命令的蜀国,东边还有不臣服的吴国,使得边境军人不能脱下战甲、谋士不能高枕无忧,他们真是希望天下统一,以达到天下太平的境地。所以夏启攻灭有扈而夏朝战功昭著;周成王攻灭商奄而周朝得以显著。现在陛下以圣明统治天下,想要完成文王武王的功绩,继续成王康王的兴隆,选拔贤能,授官人才,用像方叔、召虎一样的猛将,镇守四方,做国家的爪牙,可以说很对啊。然而高飞之鸟没有被箭射下,深渊之鱼没有悬挂在鱼钩上,恐怕是射箭、垂钓的技术不够。昔日耿弇不等光武帝,就迅速攻击张步,他说不把敌人留给君王。所以齐王所乘之车旁边的侍从因为车毂响了而 ... ,雍门狄在齐国自刎,像这两个人,难道讨厌活著,喜欢死亡 吗?只是愤怒于怠慢君主、轻蔑君主罢了。君王的宠臣,想要去除灾患,带来利益;臣子侍奉君王,在必要的时候必须牺牲生命来平定动乱,用功劳报答君王。 从前贾谊二十岁,请求前往少数民族地区未臣服的国家,繫著单于的脖子让他听命;终军在少年时候出使越国,想用长绳子抓住越国国王,羁押他到汉朝宫殿。这两个臣子,难道喜欢在主子面前夸功、在世俗之前显能吗?他们的志向也许被制约,但想要发挥他们的才干,把才能献给英明的君主。从前汉武帝为霍去病修建府第,霍去病推辞说:「匈奴还没有灭亡,臣不可以安家。」所以忧心国家以至于忘记自己的小家,牺牲生命来使国家渡过灾难,是忠臣的志向。现在臣身处外地,待遇并不是不丰厚,然而睡觉睡不好,吃饭吃不香,只是因为记挂著两个国家还没有攻克。

我看见先帝的旧将老兵,还有一些年纪已大但还活著的。虽然世上不乏贤人,旧将老兵,仍在操演战阵。私下裡自 不量力,志向在于为国效力,希望能立下像毛髮那么小的功劳,来报答所受到的恩典。如果陛下下一道小小的诏书,让臣发挥一点点作用,使我在西边下属于大将军,率领一校的人马;或在东边归属于大司马,统帅偏师军队。我一定冒著危险,奋力向前,身先士卒,一定要获得一时的胜仗,来减少终身的惭愧,使得名字记在史书中,事迹列于朝廷而光荣。即使身体在蜀国分成两半,首级悬挂在吴国的宫殿,我感到虽死犹生。如果我小小的才能不能试用,隐没于世没没无闻,白白荣耀我的躯体,丰腴我的身材,活著对事情没有益处,死了对国家命数没有差别,白白位列高位拿著厚禄,像鸟兽一样生活,直到头髮变白,这只像是用圈牢养著动物,不是我的志向。传闻东边的军队失利,战败受挫,我吃不下饭,挽起衣襟拉起袖子,摸著宝剑望向东方,而心已经驰骋在吴地了。

臣昔日跟随武皇帝,往南走到赤壁的尽头,往东走到东海,向西走到玉门关,向北走出了长城以外,见到调兵遣将之道,可以说得上是神妙了。所以用兵之道不可以预言,而是要面临危险时能够随机应变。臣志在效力于这个圣明的时代,在圣世之 中建功立业,每当臣阅览史籍,看到古代的忠臣和义士遵从一朝的敕命,为国牺牲,身体虽受屠裂之苦,功名却被铭刻在景钟之上,流传于史书之中,臣未尝不抚心而感叹。臣听说圣明的君主委任臣子,并不会将那些曾经犯下罪过的人们完全弃置不用。所以打了败仗的臣子被使用,秦国鲁国因此成就大业;绝缨盗马的臣子被赦免,楚秦两国因此渡过危难。臣私下裡感慨文帝过早驾崩,威王也已离开人世,臣难道是什么很特别的人,年寿可以长久吗?常常担忧自己比晨露消失走得还快,死后埋在沟壑裡,坟墓上的土还没有乾,形体就与功名一起湮灭了。臣听说千里马一声长鸣,伯乐便能识别出它的才能,黑狗嚎吠,韩国就能知晓它的本事。因此让千里马尝试远路兼程,来考验它日行千里的能力,让黑狗尝试追逐敏捷的狡兔,来考验它搏噬的能力。如今臣志在为国家效犬马一样微薄的功劳,暗自忖度,却始终没有伯乐、韩国一样的人的赏识,因此心情抑鬱而暗自悲伤。

那些靠近棋局而踮起脚尖的人,和那些听到音乐就私下跟著打拍子的人,其中有一些也是懂得欣赏音乐和弈棋的。昔日的毛遂只是赵国地位低贱的奴僕,尚且借著锥囊的比喻来使平原君领悟,从而建立功劳,何况是在人才济济的魏国,又怎么能没有慷慨赴国难的臣子呢!自我炫耀才能、自己给自己做媒,是士子和女子丑陋的行为;求合于时俗来取进,是道家明显忌讳的。然而臣之所以敢于把自己的所闻所思陈述给陛下听,实在是因为臣与国君是一体分形的骨肉之亲, 气血相连,忧患与共。希望能以尘雾一样微渺的力量,来为山海补益,以萤火和蜡烛一样微弱的光芒,来给日月增辉。因此斗胆冒著丑行来奉献臣的忠义,知道一定会受到朝中大臣的哂笑。圣明的君主不会因为对某人有成见而对他所说的话概不听取,恳请陛下稍微听一听臣的意见,臣就觉得十分有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