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孤独症患者的自述

Aug15

一个孤独症患者的自述

时间:2020/08/15 07:39 | 分类:心理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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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自跚跚学步起我便诊被断出了智力方面的缺陷。直到四岁生日才开口说了话,不过这反而让我动动手指便从母亲那儿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很独立,对生活也充满热情。胆子大的我常常跟在陌生人后面就跑了出去。回想起来,我觉得我那时的性格和一直抱有的幻想,以为生活总是美好新奇的,充满了等待追寻和探索的激动人心,两者共同协助我顺利的走过了那段生活。

可是,性格一方面可能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另一方面也使得我陷入了脆弱、轻信和易受攻击的境地。我也是直到42岁才被定位为高功能孤独症的。

最近我参加了BBC举办的 Big Personality Test(一种人物性格测试),它专门为我的个性做了一个总结,其中有一条是说我在“随和性”一项取得了极高的分数,用举办者的原话就是:“随和性与人们理解他人想法和感情的能力密切相关。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那些更能感知他人的 人们更容易从他们的人际关系上获得更高的满足感。”

不过,我对这一结果却有着自己的理解。他们所谓的”随和性“,在我看来更像是我不懂何时及怎样对他人说”不“的病根。事实上,一直以来生活中的我只会对别人的要求说”是“,只是因为这么说可以避免一些说“不”带来的麻烦。所以与其说我很有同情心,倒不如说我是被逼无奈和黔驴技穷罢了 。

我总喜欢离开院子,跑出家门,独自去海边,或是混迹在附近景点的旅人之中,因为只有他们对我永远一脸欢迎和满心接受。

想来,我发现幼时那些一直鼓励支持我的人们确实是寥寥可数:我的邻居,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恰好她的父母也是两位旅行者,此外便是小学时的几位老师,他们似乎深知我对踏上行路的迫切需求。一直以来最困扰我的要数感官的上的”创伤“,如熙攘的声音、惹眼的服装以及距离感的缺失。这都让我很难与其他孩子正常相处,很难安全的过马路,有时甚至感到对自己的身体排斥。

成长


大了一些后,我对宠物变得愈发的依恋。祖母给的猫咪似乎成了我唯一的玩伴。在学校有的只是迷茫和孤单。甚至常常被同学取笑时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尽力讨好老师,对其中的一些以及一些孩子我甚至养成了过度的依赖。

十岁的时候因为腿部骨骼的感染,在医院里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虽然这听起来是段悲惨的时光,但却让我感到很稳定,因为单调重复的病房生活给了我不少的安全感。医院里很多事情我都不是很明白,不过医院的结构,里面规律的生活和医护人员都帮助我适应了下来。

十岁生日那天,护士们拿着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走了进来,中间还点着根大大的白蜡烛。所有的孩子都围在我床前唱起了生日歌。而我却躲在被单下,装睡着直到他们最终放弃地离开。我不敢面对他们,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跳得很快,感到很害怕,所以我采取了以往的 ... :装作无视,希望最终最终会自己离开。这是我一贯的处理方式。当我困惑和不知所措时,便无视逃避它。我会选择躲进自己所能掌控的内心世界,如果失败了,我便出现一些强迫症的行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找回一丝联系感。

很多情况下,常规、仪式和熟悉对我而言更像是朋友而非敌人。生活中我仍然需要它们,没了它们我便手足无措。我唯一一次处理好陌生环境还是在我跟随一个演讲团四处旅行的时侯。这种情况下我只能依靠他人来告诉我我需要什么,什么适合我,并由他们全权负责我的日程安排。这就像我将对组织的需求移交给了他人,然后让他们为我做好一切便成了我的日常工作。在家时我用最喜欢的瓷盘吃饭,用最喜欢的杯子喝水,坐在自己的椅子里,处理一些习以为常的事务,而一旦上路,便只能抛开这一切了。

青春期


大概十三岁起,我才开始慢慢发觉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同。这个发现令我感到十分沮丧,我极其努力地摸索怎样做一个像别人一样普通人。我痴迷上了阅读,主要是历史和动物方面的书。我几乎没有朋友,没人能忍受我怪异的举止。通常在遇到一位朋友后,我都会几近疯狂的依恋上他(她),他(她)便成了我存在的一切,这让我们彼此都感觉到异常的辛苦。

十七岁时我 ... 未遂,被标上精神分裂者标签,送进了精神疗养所,接受起安定药物的治疗。之后的25年来,我都背负著这个诊断生活着,在用药、停药间反复,进院出院间奔波。不过我还是坚持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参加了教会,甚至还搭上了青春的末班车,交上了一名男友。

教会里的人们给了我很大的的帮助,他们似乎敞开了双臂接受了我的不同。离开家后又进入一个组织有序的环境,日常计画也都已为我安排妥善,我的生活也愈渐稳定了下来。这一期间我最好的一个生活习惯便是将每日每事记录下来,通常是以诗的形式,这样我就可以一遍一遍地诵读它们。这么做也帮助我建立起了自己的理解能力尤其是社交方面的理解力,因为它是我此时遇到的最大问题。我不知道怎样的举止才算恰当,常常会陷入自言自语地挣扎中,过度依赖他人也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成年生活


不幸的是,我的轻信和过于依赖的性格在婚姻伴侣的选择上占据了主导作用。20岁我便步入了婚姻,成了四个孩子的妈妈。但我所选择的另一半常需要依靠对我密不透风的控制来弥补他缺失的自信,后来更由感情上的囚禁发展到了家庭暴力。我努力营造全家可以遵循的生活秩序,这不仅是维持家庭完整的策略,更是为了让我保持理智。但是,20年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理办理了离婚,尽管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但我还是因为不能照料好自己的日常起居,弄得自己的单身生活常常十分惨淡。

认识到并接受自己并非是个异性恋者渐渐让我醒悟过来。如今,我和碧翠丝已经共同生活了26年,她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守候使我真正的找到了自我。在她 和许多朋友的鼓励下,最近我完成了在澳洲迪肯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学位,这圆了我长期以来希望成为一名心理医生的梦想。

尽管精神疗养院的日子很艰辛,婚姻生活受尽残暴,离婚后的单身生活也很不适应,时刻还要面对孤独症的生活,但我仍然始终坚信生活会带给我们更多美好的东西。我能实现如今如此之多的理想,部分在于自身的性格,此外很大程度上还应感谢朋友与亲人的帮助。

我感觉此前的十五年里我如梦初醒。可能我在成长之路上用去的时间比一般人要多,而且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一想到我可能会因为某些人对我缺乏信心或不愿为我冒险,而被生活彻底地拒之门外,便感到一股心有余悸的庆幸。

援助孤独症患者


一辈子疲于应付孤独症,我想,也让我学到了一些有行之有效的 ... ,可以拿出来帮助其他的患者。让我们体会自身的价值是一切的基础,只此基础上我们才能接受真实的自我,并认识自己到存在是有意义的。这很关键,别人对我们的充分信任才能使我们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力。有此基础,我们才感放心地去尝试,去把握机会,才有信心去不懈努力,即使一切都未必随心所愿。

就我们这些孤独症患者而言,我们的大脑天生只能一心一用,同一时间只能关注一件事情。这非我们所选,而是一项默认设置。身边的人可以通过控制我们唯一的兴趣来获得我们的注意力,从而帮助并确保我们不偏离未来的目标,也使得目标在一个可实现范围内,不会显得太遥远。同样,我们独特的学习方式也需要得到人们的理解和接受。

作为人类,我们都有权拥有自己的未来,一个能够体现自身价值,得到别人尊重且意义充实的未来。迄今的人身之旅中,我遇到了许多人,得到了许多帮助,积累了很多处世之道,从中也受益良多,我做许多正确的选择,它们助我一路顺风顺水。当然,我也碰到过一些延缓了我前行脚步的人和事;我也做了些糟糕的选择。现在理清所有这些因素,理解它们在我们人生中的意义,是至关紧要的。对于我们经历的所有事件和置身的环境因素,我们都应予以评估,认识到它们在我们追求之路上的角色,并谨慎地做出那些塑造我们各自不同的那些选择。

(作者:Wendy Lawson,澳洲人)